【ADSS】由于某些奇怪的原因 14
一个月后，当邓布利多提出要带着波特去寻找魂器时，斯内普没有反对，也没有提出一同前往，因为他知道邓布利多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情很难发生改变。
“对凤凰社来说，你的命远比一个魂器重要。”他只是这样提醒。
然而就在天将破晓之时，波特架着神志不清的邓布利多回到了校长室。他早该想到的，邓布利多能听他的劝那才真是见鬼了。他们两人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男孩惊恐地看一了眼他的魔药老师，下意识地捂紧口袋——想都不用想，那个藏着伏地魔灵魂碎片的挂坠盒一定就被放在那里。
斯内普黑着脸从波特手里接过又湿又冷像一块滴着水的破抹布一样的邓布利多，冷冷地说：“拿着它回到你的宿舍，波特，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不要把它交给任何人。”
“你会治好邓布利多教授的吧！你发誓！”男孩仍旧很不放心，邓布利多今晚虚弱的样子触动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
“当然波特，我想在魔药方面你应该没有什么能教我的。”斯内普讽刺地卷起嘴角。
哈利怒视着斯内普，后者正费力地把身材颇为高挑的老人运送到里间的床上，他忍住与魔药教师争吵的欲望补充道：“邓布利多教授喝了一种危险的水，它会让人产生幻觉，而他喝了整整一盆！”
斯内普侧过头瞥了哈利一眼，微一颔首：“好的，我知道了。”
哈利一步三回头地挪向校长室门口，邓布利多仍深陷在痛苦的呓语中，看到坐在床边的斯内普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似乎聚焦了一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原谅我……西弗勒斯。我愿意承担……一切”
斯内普正在取稳定剂的手一顿，他看着邓布利多那双深不见底的蓝眼睛，在某一瞬间心中掀起了闯进他思想的冲动——邓布利多究竟还向他隐瞒了什么？他的幻觉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斯内普嘴里泛起一阵莫名的苦涩，虽然理性告诉他整个魔法界可能都没有一个人能够知晓邓布利多的全部秘密，而他也并不例外。
最终斯内普还是克制住了摄神取念的冲动，因为这样对待一个痛苦的老人强烈斥责着他的良心。他撬开邓布利多紧咬的牙齿，把魔药灌入，并且帮他合上了眼睛：“睡吧。”他简单地说。
——
邓布利多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当他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凌晨，床头的蜡烛已经烧的极短，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黑发的男人手肘支着下巴坐在床边浅睡，眼底青黑，眉头仍是倔强地紧拧着。这个表情和邓布利多二十年前遇到的那个男孩重合起来——邓布利多刚刚在药水带来的幻境中遇到了那个男孩，他找到了他，陪伴着他，却最终没能阻止他走入黑暗。
邓布利多很轻很慢地坐起身，但这个动作还是惊动了睡眠极浅的魔药教授，他看上去仍然非常困倦，但眼神只迷蒙了一瞬就恢复了清醒：“你醒了？”
斯内普站起身探了探邓布利多的额头：“感觉怎么样？”
“现在还不错，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邓布利多笑着说。
斯内普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的脸：“希望你不是在瞎逞强，今天天亮后我就会叫庞弗雷夫人过来再给你做一遍检查。”
“好吧，西弗勒斯，听从你的安排。但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躺到床上好好睡一会儿？你的黑眼圈重的看起来像被人打了两拳。”
斯内普想要对老人翻个白眼却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你出发前但凡从凤凰社随便选个人而不是选择那个16岁的男孩和你一起，你都不会这么狼狈地回来，我现在也不会那么困。”
“请容我为哈利辩解两句，我之所以喝下全部致幻药水是因为出发之前我要求哈利完全听从我的指令，而他只是信守了承诺。”
斯内普的表情却看起来更加阴沉了：“所以？你对此感到很自豪吗？把自己置于险地还排除了一切可能帮助到你的力量，我不知道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竟然愚蠢到如此地步......”
邓布利多呆了两秒，他预料到斯内普会对此感到愤怒，但没想到他会这么愤怒，也许是因为有困倦带来的烦躁加成.......不，不只是这样的，为什么刚才他的脸上看上去竟有一丝受伤的神色？
“西弗勒斯。这次确实是我的失误，我不该拒绝你们的帮助仅仅带着哈利前去涉险。”邓布利多迅速且恳切地承认了错误，“但除此之外，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斯内普本已经转身走到门口，闻言侧过身来，倚在门框上，烛光照亮了他半边面孔，黑色的剪影如同鬼魅：“你在...昏迷的时候对我说，‘原谅我，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的眼睛睁大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一阵不短的沉默。两人无言地互相注视着、对峙着。最终，斯内普率先移开了目光：“那算了吧。”他仿佛是自嘲地苦笑了下，“我想......我们都需要休息了。”
看着黑发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邓布利多的挽留卡在喉咙口，他发出了一个微弱的音节，却又生生掐断了。他无比希望自己能同西弗勒斯解释过去二十年间发生的故事，将信任毫无保留地交予他，但与此同时邓布利多也深深地担忧着对方，他是否能够接受这残酷的真相呢？
——
第二天叫来庞弗雷夫人做检查的时候，斯内普只是冷冷地站在门边看着，他的黑眼圈似乎淡了一些，但脸色依旧很差，相比之下，反倒是两天来一直卧床不起的邓布利多看上去更精神一些。庞弗雷夫人说完她“基本恢复健康”的判断之后，斯内普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邓布利多一人承受庞弗雷后面的一大串额外医嘱。
邓布利多起身后，本想着下午就去地窖看一眼西弗勒斯，却因为魔法部那边发来的一大堆信件耽误了时间。当他再次从办公桌前抬起头时，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大半。
“邓布利多教授！”校长室门外突然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哈利甚至没有等到他说请进就推门闯了进来，“食死徒闯进了霍格沃兹！”
邓布利多悚然一惊，猛地站身起来：“他们在哪？”
“在塔楼。但是教授——”哈利突然上前拖住邓布利多的手臂，“你不能去！他们一定是冲着你来的！他们知道你刚刚受了重伤！”
“我必须去，哈利。”邓布利多用锐利到带有压迫感的目光注视着哈利，“我有责任保护我的学生。”说着他召唤出守护神，银白色的凤凰一分为四，带着危急的讯息展翅飞向各学院院长身边。
师生二人赶到塔楼顶端时，眼前已是一片咒语的光海，米勒娃和弗里维两人已经率先赶到，和食死徒陷入了缠斗之中，而西弗勒斯和波莫娜则似乎是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阻碍。眼见二人渐渐不敌，邓布利多立即冲上前去，替米勒娃挡开了莱斯特兰奇的一个恶咒。
邓布利多的加入使得本来猖狂的食死徒队伍立时显得力量薄弱起来，连疯女人莱斯特兰奇也一时被邓布利多强大的魔力镇住了手脚——很显然，邓布利多并不像他们先前以为的一样身受重伤，魔力微薄。
一旁的卡罗兄妹和狼人格雷伯克神色紧张地交头接耳了一句，便几乎没有停顿地往螺旋楼梯的门口奔去，莱斯特兰奇见状紧随其后，没忘记拽上了躲在众人身后面色惨白、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板的德拉科。
很显然，伏地魔策划的这次行动已经失败了大半——虽然他也没对德拉科的成功抱多大希望——对于这群食死徒来说，目前最好的结果就是顺利逃脱罢了。
就在这时，斯内普举着魔杖出现在了塔楼入口。
楼梯下面是闻讯赶来的凤凰社成员与食死徒之间的战斗，塔楼上则是邓布利多和他的两位院长作为得力助手，塔楼上的几个亡命之徒瞬间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背腹受敌的境地，更何况，斯内普能够穿过楼梯战场增援塔楼，这更意味着楼下的战局同样倒向凤凰社那边。
卡罗兄妹和格雷博克等人见状瞬间面如死灰，而莱斯特兰奇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斯内普，我们中的叛徒，终于肯露脸了？”
斯内普不予理睬，朝着她脸上就是一发恶咒。
莱斯特兰奇挥杖挡开，仍是大笑不止：“龟缩在邓布利多身后的懦夫，嗯？当初究竟是谁急不可耐地把那个预言献给主人的？主人杀了那个泥巴种还不是因为你！你凭什么背叛？你有什么脸背叛？！”
此言一出，斯内普和哈利都是一惊，他们二人一个由于时间旅行一个由于邓布利多的隐瞒，在此之前都还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尽管这个故事斯内普曾经完完整整地亲身经历过一遍，但经历了穿越时间改变历史之后，听闻此事的发展没有丝毫的改变，自己仍然是那个满手鲜血的罪人，斯内普仍是不禁心头一震。而另一边，邓布利多冷静非常地加紧催动咒语，一举击倒了食死徒中距离他较近的两人。
邓布利多的表现惊醒了斯内普，此刻不是沉浸在过去错误中的时候。他即刻朝队伍最前面的莱斯特兰奇开展猛烈的进攻：只要他寸步不退，这群食死徒就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就在这时，斯内普看到那个疯女人脸上绽开一抹诡异的微笑。
头顶一块巨大的石砖突然松动，斯内普怵然一惊，飞身往旁边扑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后背猛遭重击一阵剧痛，仿佛内脏都被砸错位了一般，他咳出几口鲜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眼前却涌起阵阵黑雾。他只能隐约瞥见莱斯特兰奇仓皇逃窜离开的身影，还有耳边有人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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