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饿,割腿肉……算了饿着吧

真的要少爬墙...

【纪楚】岁暮归家

老年纪x青年楚

转世if,仅楚稼君带前世记忆


以下正文:

2011年,A市爱呀河小区。


53岁的纪勇涛出门买菜归来,左右手各提了一个塑料袋,加起来不超过5斤重,可爬到4楼的时候,这位原本身强力壮的老警察就已经累的呼哧带喘,爬楼梯的动作牵扯着肺部的旧伤隐隐作痛,他不得不停下来,放下手里的东西歇一歇了。


“纪叔?”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纪勇涛转身一看,许飞背着双肩包带着一个行李箱,站在3、4楼交界的平台上。青年人眼尖地注意到了被纪勇涛暂时搁置在脚边的塑料袋,“我帮您拿上去吧?”


这个许飞和他那个年纪轻轻就被抛尸台州的表弟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他新同事兼邻居家的儿子,他随着警察父母一道住在A市,并且考上了纪勇涛表弟当年考上的同一所大学生物系,现在四年的本科念了三年,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


“小飞放假啦?”纪勇涛对着许飞笑笑,眼角皱起些许细纹,许飞笑着答应了一声,随后麻利地帮纪勇涛提起菜,三步并两步地往楼上去了。


“哎...不用,你自己还这么多行李呢!”纪勇涛连忙制止。


“没事儿,我不就到四楼,倒是纪叔您年纪大了,还住七楼,怎么没想着和2楼3楼的年轻同事换着住呢?”


纪勇涛追在许飞身后落了半层楼的台阶,闻言停下脚步愣了一愣,随后边喘边道:“不能换。。换了我家里人会找不到的...”


“哎,这是?”许飞却没听到纪勇涛说的话,他已经爬到了七楼705门口,刚想把菜放进门廊,那扇常年不锁的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长头发高个子的青年探出头来。


“……许飞?”那个青年扫了他两眼,居然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门内的青年正是楚稼君。


事实上楚稼君本没有记住每个受害者面孔和名字的能力,他们许多人于他而言,就像地上的蚂蚁,空中的飞蝇,还来不及看清任何,就沦为他手下一摊腐臭的肉块。许飞此人与他,同样只有车厢里的一面之缘,但这个名字却贯穿于他的命运之中,改变了他的两辈子。


“同学咱是……在哪门课上见过吗?”许飞惊讶地猜测道。他性格开朗,在学校广交朋友,但印象中似乎从未见过哪个男同学长着这样一双眼角微微向下的柔美眼睛。


这时纪勇涛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越过许飞往门里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小楚?!”


——纪勇涛对上了那双令他魂牵梦绕的眼睛,却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未及散去的狠戾。他下意识地微微伸手挡在许飞身前,但仅仅一秒后,他便收起了这个动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小飞,谢谢你。你先回去吧。”纪勇涛转过头对许飞低声道谢,随后迅速地闪身进了屋。


站在门廊里的楚稼君沉默地看着这一切,见纪勇涛进门,便乖顺地侧过身给他让了道。


纪勇涛颤抖着向他伸出手,抚摸着楚稼君依然年轻的脸庞,只怕自己看到的是幻象:“小楚?是你吗?”他的声音变了调,似乎下一秒就要失声痛哭,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尽是那片清晨的芦苇荡,还有从青年眼里一滴一滴落入河水的,珍珠般的泪水——太阳升起来了,那个青年却永远地离开了。


“你终于回来了?”


“勇哥……是我。”楚稼君看到纪勇涛脆弱老去的模样,神情软和下来。“你…不和他一起住?”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谁?”纪勇涛沉浸在重逢的大悲大喜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许飞。”楚稼君抿了抿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哦许飞。他是我同事家的儿子,住楼下。”纪勇涛解释完,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楚稼君的脸看,看着看着眼眶又红了,“小楚……哥对不住你,哥没能陪你上路……这些年你,”


“!”


楚稼君突然紧紧地抱住了纪勇涛,几乎把他肺里的空气也一并挤了出去,他听见楚稼君在他耳边颤声说:“你没有对不住我!是我不想你死!咱不是说好了吗,我当时就想好了,我是罪有应得,但你是好人,你不该死……”楚稼君的声音也哽住了,纪勇涛的泪水更是像冰雪消融时的溪流一般,涓涓淌在楚稼君的肩上。


紧紧拥住好人老去的身体,恶鬼找回了他唯一的家。


——


许久之后,两人终于平静下来,松开了对方。纪勇涛眼看时间不早,提出去楼下饭店吃一顿,楚稼君却说不霍霍你工资了我来烧吧,纪勇涛想了想:“不行,你就坐这儿,这次我来。”


楚稼君心知不让纪勇涛去他也不心安,便答应了,自己就在屋里四处溜达,东张张西望望。纪勇涛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地整洁,挂着的衣服还是平平无奇的那几套样式。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楚稼君拿起来一看,却是他们一起去跳舞那天的大合照。


照片里的自己笑得颇为勉强,大概是想着留下了影像证据心里紧张。同处中间的纪勇涛搂着他的肩膀,笑得灿烂。楚稼君的手指拂过那人曾经年轻的笑脸,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楚稼君放下照片悄声走向厨房。纪勇涛正在切菜,他曾经挺拔的背影如今略显佝偻。一旁的垃圾桶塞得半满,楚稼君低头一瞥,里面红的绿的竟都是新鲜辣椒。


还记得我不吃辣吗?楚稼君笑了笑,眼泪却又涌到了眼眶边。


吃饭的时候纪勇涛不断地问起楚稼君这重来的20年的情况,楚稼君说投胎还是没投好,又出生在那个小山村,就是他爹没再去赌,他娘也没年纪轻轻就去世,一家三口勉勉强强过日子。高考他考了三年,家里四处借钱,供他复读了两年才考上的A大。


“字母表是早就背熟了,只是脑子还是不够好使,那些阅读理解总是整不明白。”楚稼君笑道。


纪勇涛下意识地就要反驳:“你脑子还不够好使?当初那几个案子把我们整的团团转......”


说完又觉得不对,怎么又回忆起楚稼君的悍匪时期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幸好,楚稼君看上去也不甚介意,只是笑着低头扒饭。纪勇涛咳了一声,生硬地转换了话题:“你读书的时候,怎么没想着给我写写信呐?”


楚稼君的眼睛睁大了:“我写了啊?起码每月一封,你都没收到吗?”


纪勇涛也迷惑了:“没有啊?楼下信箱里除了旧报纸就是小广告....难道是邮局那边搞丢了?我改天...不对,今天正好有空,今天就去问问。”


纪勇涛说着就放下了碗筷,楚稼君却拉住他:“别忙,这有啥好找的我人都在这儿了,丢了就丢了。哥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这些年你过得咋样?”


纪勇涛坐下,淡淡地说:“就那样呗。”


“什么什么叫就那样,你还干警察吗?没升个官涨点工资啥的?”楚稼君追问。


“还干警察,不干一线了。”升官确实也升了,工资也确实涨了,毕竟刘纬德死了,他又杀了楚稼君,只是纪勇涛怎么也不愿再提起。


他还记得二十年前的结案庆功宴上警队其他人小心翼翼的祝贺,而他只是充耳不闻地,一杯一杯地灌自己酒,直到醉的不省人事。朦胧间眼前浮现的尽是楚稼君那次在夜总会喝醉以后委屈的样子:“你天天就知道追那个抢银行的,抢银行你就让他抢呗,你为什么不关心关心我......”


是啊,那时候为什么没多看看他呢?


纪勇涛注视着楚稼君的眼睛,泪意又抑制不住地涌起来,楚稼君见状虽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再问,手忙脚乱地收了碗筷躲进厨房洗碗去了。


纪勇涛走到阳台点了根烟,独自平复下来。


他此刻见不得那双眼睛了。


——


骄阳似火的夏日时光就这样平静地从指尖滑过。


9月,A大开学,大一经济系小学弟楚稼君和大四生物系老学长许飞先后离家报到,老警察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小楚走的那天把头发扎起来,换了件白T恤,清清爽爽的样子令纪勇涛眼前一亮。


如今楚稼君和许飞在A大都是正经念书,学校到家要骑摩托都要半小时,如今上大学要求不似当年宽松,楚稼君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天天从学校往家里跑了。老纪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淡地过去了,没想到开学没两个月竟然接到了楚稼君辅导员的电话,说:您是楚稼君监护人吧?他在学校和有个同学打架了可能要吃处分。


纪勇涛愣住了,挂了电话就骑上摩托往他们学校去了。走着这条无比熟悉的路线,路过改建成广场的友谊商厦,老纪心中竟有一丝恍惚,怎么又是他跑去给楚稼君平事儿呢?上一次......又是多久以前了呢?


纪勇涛跑到他们辅导员办公室,一开门就看见两个年轻人垂头丧气地并排坐着,长头发那个正是楚稼君,短头发的......竟然是许飞??


纪勇涛只觉得脑子嗡嗡响,关于这两人上一世的记忆潮水一样涌起,在纪勇涛心里掀起了恐惧的惊涛骇浪。他赶忙上前扳过许飞的肩膀去检查他的脸:“小飞?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纪叔!我们可能就是有点小误会......”许飞脸上干干净净的,没看到伤痕。


楚稼君突然在一旁咕哝道:“你怎么就问他,不问问我有没有事......”声音有些委屈。


纪勇涛额角暴起一根青筋:“你这么壮,能有啥事?”


“那你也不问我为什么和他打架?”楚稼君扁了扁嘴,看起来更加委屈了,“万一他单说我不好呢?”


纪勇涛无能狂怒地瞪着楚稼君,这个人活了两辈子加起来也有40岁了,为什么还整天像个小孩一样计较这些?“这是重点吗?!你打架要吃处分了知不知道!处分不消还怎么拿文凭?你自己倒是才大一人家许飞都大四了!你让他怎么毕业?!”


说罢纪勇涛就要伸手去削他,一旁的辅导员赶紧出声制止:“哎哎!小楚父亲!您先冷静......”


纪勇涛:“......我是他哥。”


辅导员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那个...小楚哥哥,是这样,因为这件事没有牵扯到他们两个之外的同学,也没有人受伤,只要双方认错态度良好,学院的意思是可以从轻处理,就不给处分了。”


“噢噢这样,好的...太好了,谢谢老师。”纪勇涛松了口气,随后转向楚稼君,“还不赶紧道歉?”


楚稼君梗着脖子没说话,许飞赶忙打圆场:“纪叔纪叔,这事儿我也有错,我不该说两句就和小楚动手的...”


辅导员也插话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回去每人写2000字检查,下周一之前交给我就行,之后学院会做相应处理的。”


纪勇涛对辅导员陪着笑脸,拉着两个人出了办公室。“小飞一会儿去哪?回宿舍吗?”纪勇涛本想着同许飞再寒暄几句,以免日后上班见了人家父母面子上过不去,另一边楚稼君却突然挣开他的手掉头就跑。


“哎!你...跑啥?”纪勇涛怔愣在原地,在楚稼君跑远之前,他仿佛听到一声轻微的啜泣。


纪勇涛无奈,只得丢下许飞去追,没想到楚稼君仗着年轻跑得飞快,拐了几个弯就不见踪影,纪勇涛对学校内部道路不熟,追的气喘吁吁竟还是跟丢了。他只得一边绕回到原来停摩托的地方一边打手机,结果拨号声响了几下对面居然就关机了。纪勇涛现在脑子里盘桓的只有一句话:我果然是上辈子欠你的。


最后找的天色渐晚,纪勇涛想到今晚还有夜班要值,只好骑着摩托车先原路返回。


衰老的摩托车驮着年过半百的纪勇涛呼哧带喘地路过爱呀河畔,就在这时,一个高高的、披散着长发的身影掠过纪勇涛的视线,摩托车猛地刹住,锈损的刹车片发出一声尖利的哀嚎。


纪勇涛缓缓走近那个身影,和他一样半倚在围河的栏杆上。楚稼君指尖夹着一支烟,偏过头来静静地看他,带着火星的烟灰星星点点地落入蜿蜒的爱呀河。


“觉得哥帮许飞说话,生气了?”


楚稼君闻言神色一动:“没有。”


“真没有?”


“......”


纪勇涛一个单了大半辈子的糙老爷们儿,安慰人的本领实在有限,内心正一阵失落烦躁,却见楚稼君低下头,微微笑了:“勇哥,我没怪你...没理由怪你。上辈子本来就是我抢了许飞的,这辈子你防着我…你对他好都是应该的。”


纪勇涛听了只觉得胸口闷闷地疼:“为什么这么想?我对许飞好言好语那是因为他是同事家孩子,我得客气。我抽你那是因为咱俩是一家人,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你?”


楚稼君的眼睛亮了起来,夜色中好似星辰闪烁:“哥...这么些事之后,你还把我当家里人吗?”


“当然,哥只有你这么一个家。”


楚稼君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不禁伸出手去握住纪勇涛的手,感受着岁月在这双手上留下的斑驳痕迹,心里既是怅然也是喜悦。两人面对河水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纪勇涛拽了拽楚稼君:“走吧,回家吧。”


楚稼君点了点头,纪勇涛把摩托车钥匙丢给他:“你先骑车回去,我有夜班要值。”


“嗯。”楚稼君接过钥匙,目送着纪勇涛往反方向走去,却见那人忽然扶着沿河栏杆,慢慢蹲下身去。


“哥?你怎么了?”楚稼君觉得有些不妙,冲上前去揽过纪勇涛的身体。


“没事,没事...就是走起来突然有点头晕。你先走,我蹲一会儿就好。”纪勇涛摆摆手宽慰担忧的楚稼君,眼前涌起的黑雾却有渐浓之势。


楚稼君见他额上渗着冷汗,脸色唇色均是惨白,更加不能放心:“哥你这...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纪勇涛还想推辞,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嘴唇翕张了两下,就仰面倒了下去。楚稼君慌忙伸臂把人捞起来。纪勇涛的体重比他想象的要轻,抱起来也没有当年那样坚实可靠的触感。楚稼君火急火燎地把纪勇涛扛到摩托车后座,让他靠着自己的后背,老摩托车再次发出一声呻吟般的轰鸣,朝着医院的方向奔去了。


——


纪勇涛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昨天他出了学校找不到楚稼君心里紧张,在河边碰见之后又骤然放松下来,血压过山车一样一上一下,竟一时间眼前发黑动弹不得。纪勇涛感觉头还是晕晕的,他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左手手背微微刺痛,原来是挂着盐水。


床边搬了张板凳,楚稼君就坐在那里,枕着他的病床睡着了。定睛一看,楚稼君手里竟还虚握着一支笔,脸下面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纪勇涛觉得稀奇,轻轻抽出来一看,却是辅导员要求的那份检查。楚稼君这辈子字写得并不丑,甚至有一丝秀气,只有最后两行字写得渐飘渐歪,仿佛在大声宣告主人的困倦。


楚稼君感觉到动静,睫毛微微翕动了几下,张开眼睛,看向纪勇涛的方向:“勇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没事儿了。我这,正常。过了五十心脑血管多少容易出点问题。”


“医生说你有高血压?我之前都不知道...”楚稼君面露愧色,带着重重的鼻音说道,“早知道我昨天就不乱跑了,还让你着急找我...我也不该跟许飞打架...还有你肺上的伤也是我害的......”


纪勇涛连忙出声制止:“怎么这都算上了??那种情况你不捅我我也得毙了你.....不是,我是说,当警察的哪个身上没有写旧伤旧病的。”


“对不起......”


“好了好了,”纪勇涛伸手把楚稼君拉过来,一下一下地抚摸他柔软的头发,“你勇哥没那么脆弱,你只要管好自己学校的事,好好读书,同学间相处稍微忍着点,别动不动跟别人闹矛盾......你看这次你检查不也写差不多了吗?好了没事了......”


楚稼君吸了吸鼻子,抬眼看他:“还差一千多字呢......”


纪勇涛忍不住笑出了声:“那赶紧回家写去吧!别在这儿呆着了,这连个桌子都没有。”


楚稼君确实听话地收拾东西走了,但不到一个小时又折返回来,说是到饭点儿了给勇哥带了饭。


然而,看着米饭上面盖着的几块肉片,纪勇涛还是禁不住心里一阵发毛。楚稼君的那家西餐厅被查获之后,纪勇涛每每想起中弹住院期间吃的未放血的肉味儿,喉头都会涌上一阵阵呕意——不是因为味道有多冲,而是因为想到那些无辜者的肉,都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再也吐不出来了。


“我在楼下小饭店买的,8块钱一份。”楚稼君看着他的眼睛,静静地说道。


纪勇涛明白楚稼君已经猜到自己在犹豫什么了,疑心褪去而愧意渐升,忙瞥着小楚的神色低头扒了几大口饭,连着那几块肉一扫而空。


这时查房的医生突然推门进来,走到纪勇涛这边的时候,突然暴喝一声:“你吃什么呢?”


纪勇涛手一抖,差点把筷子扔在地上。楚稼君、纪勇涛和医生三个人面面相觑,楚稼君弱弱地说:“盒…盒饭啊?”


“......不是都在床尾贴了控油控盐吗?”医生痛心疾首,“赶紧收了,以后只能吃医院发的饭菜。”


“好...好...这就收。”纪勇涛缩着脖子应道,楚稼君则不信邪地绕道床尾去看,五秒过后灰溜溜地坐回到纪勇涛身边,瘪了瘪嘴:“勇哥,我错了...”


纪勇涛再一次制止了他:“没事不知道正常!你又不是学医的,也怪我自己没想起来。”


楚稼君想了想:“那我转医学院吧!”


“?”


“不是...这什么思路?你以为医学院好转啊?那么多书不得背死你?”


楚稼君似乎并没有被打击到,反而有些认真地说:“我本来学经济,是想着以后好赚钱给勇哥买大房子,但现在想想好像比起大房子,还是身体更重要。”


纪勇涛听了没再笑他,心里被刺到了一般,不知是感动还是悲伤——他永远忘不了楚稼君在芦苇荡里说的最后一番话,他说要给勇哥买车子,买大房子。他说“然后,勇哥啊,我就走了......”


“小楚啊...你好不容易重来一次,还是多想想自己吧。你是大学生,以后的路长也宽广,你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除了违法犯罪的事情...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再做了。总之你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你哥这辈子怕是走不出爱呀河了,但你不是喜欢上海吗?许飞毕业以后就要去上海读研究生了,以后你要是去上海找工作,你俩也能做个伴儿。”


“我才不要和他做伴!”楚稼君气道,“我只和勇哥在一起!只有勇哥对我好!”


纪勇涛哭笑不得:“怎么会呢?这一次你父母难道对你不够好?你初中高中的同学里面难道就没有对你好的吗?”


楚稼君说:“有。”


纪勇涛:“那不就得了。”


楚稼君想了想,慢慢眨了眨眼说:“这不一样。他们对我好都是建立在我是一个正常人的基础上,只有勇哥你...即使知道我是多么不堪的一个人,还把我当家人。


“20岁那年,是我一生中唯一有色彩的一年。”


纪勇涛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二十年前的那些回忆与苦乐酸酸甜甜地涌了出来,却仍旧坚持纠正了楚稼君的形容:“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你不是坏蛋,你勇哥也不是圣人,咱俩就是相互依靠的普通人罢了。”


“那就让我俩再多依靠几十年吧。”


“几十年?太久了吧?”


“不久不久,勇哥必须长命百岁啊!”楚稼君笑起来,眉眼弯弯,满目星河。


——


时间线,以供参考:楚稼君1991去世,同年转世,2011年20岁(复读2年考上A市大学);纪勇涛未死,2011年53岁;许飞1990去世,同年转世,2011年2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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